本文陳述內容皆有可靠信源,已贅述文章結尾1960年冬天,北風刮得緊。北京西花廳里卻亮著燈,一場不太尋常的宴會正悄悄進行。李仙洲坐在靠窗的位置,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,衣角還帶著些風塵。他手里端著酒杯,眼神定在桌上的一道魚肚片上,一言不發(fā)。
那會兒的他,剛從功德林出來沒幾天。這不是普通的飯局。是周總理親自設的。氣氛其實不算拘謹,幾盤菜,幾杯酒。
可李仙洲心里翻騰,那不是酒能壓得住的事兒。他等這個機會,等了十三年。終于,他開了口:“總理,我有個心結,這十三年,一直沒想明白?!彼麤]繞彎子,說的就是1947年萊蕪戰(zhàn)役那檔子事。
那年他帶著幾萬人馬,被圍在萊蕪縣城,幾天時間,全軍覆沒。關鍵是——韓練成,那時候突然不見了?!澳且徽?,怎么就輸了那么快?”他語氣平靜,但聲音有點啞。周恩來看了他一眼,停了一下筷子,說:“那時候,韓練成有任務。
他是我們的人?!笨諝庖幌伦屿o了。李仙洲沒立刻說話。他只是又倒了一杯酒,慢慢喝完,放下杯子,像是把什么也放下了。
這事兒,要從頭說起。韓練成,黃埔四期出身,抗戰(zhàn)時候在國軍里干得不錯,后來被中共爭取過來,成了潛伏在國民黨系統(tǒng)里的隱秘力量。他的任務,不是簡單打仗,而是配合戰(zhàn)略行動,關鍵時候“動一動”。1947年初,蔣介石親自定的“魯南會戰(zhàn)”計劃,想用南北夾擊的方式把粟裕、陳毅的華東野戰(zhàn)軍一口吃掉。
李仙洲是北線總指揮,兵力不算少,十二軍、新編四十六師、七十三軍,總共超過五萬人。那會兒,李仙洲剛從濟南調來,接手沒幾天,部隊還在磨合。他人不糊涂,就是太相信情報和部署。更信韓練成——這個當時是他身邊的高級參謀,每天拿著地圖給他出主意。
2月20號晚上,天氣不好,霧氣重得像鍋蓋扣住了萊蕪城。部隊剛進城沒幾天,韓練成建議:“守一守,援軍會來。”李仙洲猶豫過,有人主張突圍,可韓練成很堅定,說:“現(xiàn)在動,容易被各個擊破?!苯Y果就是——晚了一夜,機會沒了。
2月23號清晨,部隊集結準備突圍,韓練成說要去城東聯(lián)絡某團團長,之后就沒回來。天一亮,解放軍從四面殺過來,圍得像鐵桶。火炮、步兵輪番上,李仙洲的指揮部也被打散了。那會兒誰都沒想到,這仗會輸?shù)眠@么快。
更沒人想到,韓練成根本不是“走丟”,而是執(zhí)行完任務直接脫離了。這事兒,在戰(zhàn)犯管理所里,李仙洲琢磨了十三年。他不是沒猜過,但沒證據,也沒人跟他說實話。他也從沒提出來問誰,直到那頓飯,直到那杯酒。
幾天后,他在中南海見到了韓練成。那場見面沒有第三人。兩人坐在一間不大的接待室里,屋里很靜,連外面樹葉響的聲音都聽得清。韓練成穿著灰中山裝,精神頭不錯。
他一見面就說:“那年那事兒,是組織安排的任務。害你受苦了?!崩钕芍逈]多說,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拍拍他肩膀,說:“明白了。過去的事,就過去了?!?img src="http://p0.qhimg.com/t11fd4c330162a1461a4d50aff7.jpg?size=1200x642"/>
那不是一句空話。那是個曾經在戰(zhàn)場上沖鋒陷陣、后來又在鐵窗里思考了十三年的老兵,真正放下了。從那以后,李仙洲沒有再提過這事。他被安排在山東省政協(xié)工作,從秘書處干起,跑文件、修檔案,住在濟南老城區(qū)一套小屋里。那會兒,政協(xié)辦公樓在一棟老磚房里,院子里有幾棵大槐樹,夏天蟬叫得人耳朵發(fā)麻。他每天步行上班,穿得簡單,吃飯也不挑。偶爾有人認出他是黃埔一期的老將軍,他就笑笑,不說多話。1978年,他被任命為全國政協(xié)特邀委員。那年他84歲,還堅持參加會議。沒幾年,又成了民革中央顧問,還當上了黃埔軍校同學會的名譽會長。他開始寫點回憶文章,最出名的一篇是《萊蕪戰(zhàn)役蔣軍被殲始末》。文字不復雜,句子也不多,但是真事,全是他自己一點點整理的。1988年10月22日,李仙洲在濟南去世。葬禮很簡單,家人、幾位政協(xié)同事,還有幾個黃埔老同學送他走完了最后一程。后來政協(xié)的檔案室搬家,舊紙堆里發(fā)現(xiàn)了他親手寫的那本會議記錄本,最前一頁寫著:“記錄即責任。”參考資料:羅平漢,《解放戰(zhàn)爭時期的戰(zhàn)略對決》,人民出版社,2001年中國人民政治協(xié)商會議山東省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,《山東文史資料選輯(總第112輯)李仙洲專輯》,齊魯書社,1992年韓練成口述,李慎之整理,《隱線:韓練成回憶錄》,解放軍出版社,1995年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,《周恩來年譜(1949-1976)》,中央文獻出版社,1997年